走出迷雾，时隔28年她重返柏林
♪ 你如此特别，我又怎会失望 ♫每天上午9:30，伊姐在这等你文 | 伊姐（周桂伊） 叶子姚最近，在第74届柏林国际电影节上，看到了郭柯宇。她和祖峰主演的电影《家庭简史》，接连入围了2024年圣丹斯电影节世界剧情片竞赛单元和柏林国际电影节全景单元。这是一个“显微镜下看中国家庭”的故事。一对中年夫妻，一个家庭，看似波澜不惊的生活，被神秘男孩的闯入打破。随着交集不断扩大，这个家的命运被推向未知。早前郭柯宇分享的电影杀青照里提过：“这是一个过于复杂的家庭。”导演林见捷学生物出身，所以电影里有很多类似显微镜下的视角。大概2024年可以在电影院看到它。这是女主角郭柯宇阔别大银幕10年后，参演的首部电影。但不要忘了。28年前，18岁的郭柯宇主演叶大鹰执导的电影《红樱桃》，入围了柏林电影节。她凭借这部电影，斩获百花奖最佳女演员、上海国际电影节金爵影后，平壤国际电影节最佳女演员等多个奖项，成为了“最年轻的影后”。《家庭简史》的导演是因为《再见爱人》第一次知道郭柯宇。他说约见后，关于这个故事，郭柯宇说了一句话——“读剧本的过程，好像是在穿透浓雾一样。”因为这个比喻，导演决定跟着感觉走，确认了女主角。其实这大概就是郭柯宇本人过去28年阅读自己人生剧本的体验。我们只是通过一档综艺节目，知晓了她过去十年的“婚姻故事”。那些病痛，心伤，磨折，困扰，都像命运撒糖时的玻璃渣。而一个少女从成为影后那一刻，究竟走过怎样的28年，光环是否也曾是她的“紧箍咒”，只有自己最清楚。28年后，郭柯宇重返柏林。看着光影下的背影，不觉得这是一位影后的回归，而是 一个女人的重生。她终于，走出了迷雾。作为女演员，18岁成为“最年轻影后”，郭柯宇算是出道即巅峰。放到现在，也非一般的天时地利人和。而巅峰过后，不论往哪儿走，大多只有“下坡路”。想要抵达另一座高峰，更不例外。首先，作为影后的她考上北电，本是顺理成章的事情，事实是她名落孙山，各种质疑声和嘲笑的声音也接踵而至。落榜对敏感的郭柯宇，打击不小。之后的十年，郭柯宇出演了不同类型的电视剧，大银幕作品不多。2008年主演的喜剧电影《完美新娘》，合作前夫章贺，也算定情之作。但残酷的娱乐圈，不为任何人等待。（2009郭德纲执导的电影《三笑之才子佳人》里有郭柯宇。评分3.9，女主角是姚笛，也是唏嘘）2010年，郭柯宇怀孕，选择闪婚生子。她坦言在那个节点，特别想要走进婚姻，当个妈妈。“我害怕每个戏杀青。杀青之后，好像也没什么念想了。走了就走了，回来也没有人接。只有我妈偶尔问，你怎么样？吃了没有？喝了没有？我特别想要一个孩子，想要一个有生命上缔结的东西，我跟他永远是缔结在一起的。”（来自《人物》采访）很难说这不是某种意义的自我补偿，通过另一条捷径，迅速确定“自我”的存在。2010年，成为一个节点。婚后的郭柯宇，做妻子，做母亲；作为演员，10年未出场。家庭，母职，疾病，职场断裂，婚姻困扰，都在不断让影后光环日渐黯淡。它们是重重考验，也是层层迷雾。走出哪一个，都不容易。《再见爱人》里，有一次章贺提到，郭柯宇为了孩子牺牲很多。她起身离开，走进房车抽了几张纸巾，躲进一个角落抹掉了眼泪。当时她不知道，这一切都被镜头记录下来。郭柯宇坦言职业焦虑，觉得自己老了，体力跟不上了，也不再有年轻的脸庞。也有危机感，怕自己没有大家说的那么好。“我是不是还足够敏感、足够能共情到一些值得被诠释的灵魂？包括我自己的知识、各种层面的储备是不是足够的？”（来自《人物》采访自述）这世上放得下的，无所谓；放不下的，只有再拿起来。《再见爱人》收官时，郭柯宇就直言：“事业上我想重新出发，接下来我自己走，慢慢来，反正我干的是我喜欢干的这行。女几号都行，我喜欢。”真诚如她，会主动争取。“有适合我的角色就可以，没有也没关系，别为难剧组。但我可以……我可以演得很好。”这样的心境下，所以镜头前的郭柯宇会像个纯真的少女一样说出：“进剧组就像回家，像老朋友又回到自己身边。”现在想来，不论前夫的前尘往事如何，拉郭柯宇参加《再见爱人》是命运最好的分手礼物。这是她的坦白，也是她的告别，更是她的新生。带着更多爱与痛的生命体验，去得到更多，真正的快乐。《再见爱人》至今，过去三年时间，郭柯宇如愿抓住机会，走出去，勤劳工作着。参加了几档综艺节目和时尚活动，拍摄了一些杂志，穿梭于不同的剧组。参演了四部电视剧，三部电影。几乎每一个角色，仿佛都能看到与她人生互文的部分。那真切的体验，成了与角色相互成就的养分。豆瓣8.4分的网剧《三悦有了新工作》里，郭柯宇饰演女主角的大姨苏蓉，接手家里的寿衣店。她有一个初恋，在她父亲脑溢血、母亲精神失常的艰难日子，不离不弃，但男方家庭极力反对二人交往。苏蓉不愿男友左右为难，撒谎自己变心，主动退出。后来，她就一个人，一家寿衣店，过着这一生。剧中有一段对话。女主角问大姨：当年你为什么和他分手？苏蓉说，我劈腿了，不爱他了。女主不信，苏蓉说：“所以啊，如果你以后要是遇到个自己喜欢的，你就勇敢一点，你勇敢一点，你就能离幸福近一点。”一个女人，心里揣着未能如愿的“百年好合”，深深地潜入了夜色深海。见过很多生死后，依然内心坦荡。郭柯宇和角色告别时说：“前半生有太多的不得已，希望余生你能够为自己而活，温暖地度过。”潇洒走一回，何尝不是送给自己呢？《爱情而已》中，郭柯宇饰演“霸道总裁”的全职太太陈可。相夫教子大方得体，与丈夫从初恋走进婚姻，是旁人眼中的幸福家庭，走过二十年，却决意离婚。丈夫不可思议，第一反应是，你是不是出轨了？我不抽烟不喝酒不家暴不出轨，你为什么离婚？陈可的回应是，为什么就不能是我们之间有问题，为什么就不能是我和你过够了呢。面对长年缺位的伴侣，消失的爱恋，陈可正视自己对情感的高需求，不愿活在“婚姻的空壳”里，自欺欺人。无性的婚姻可以忍，无爱的婚姻忍不了。余生，她想去活另一个版本的人生。想怎么过，就怎么过。这何尝不是郭柯宇为自己做出的决定呢？《外婆的新世界》里，郭柯宇是这幅女性浮世绘的一瞥，饰演女主角闫妮亡夫的婚外情对象韩玲。最后，女主才发现，当年丈夫意外车祸时，正是与韩玲在“分手旅行”，挣扎于双方的家庭。韩玲后半生活在负疚中，爱情与家庭，最后终究是空梦一场。没有生活的阅历，很难让戏份不多的女性有令人动容的弧光。28年前的郭柯宇，涉世未深的少女，在那个没有流量，只有剧组的年代，慌慌张张见过了名利，无缘无故收获了荣誉。只是这世间很多事，来得快，跑得也快。需要极其强大的心力才能追得上，所得，终要配位。二十余年的沉寂，一定有过无数挣扎与彷徨，怀疑与丧气。今日回首，都是沉寂，都是养分，都是修行，都是必经。郭柯宇时隔28年站在柏林，就像《热辣滚烫》里乐莹最后打出的左勾拳。她不需要再拿影后，不需要捕获别人的掌声；她站在那里，重点是赢回自己。看，那个女人，走出重重迷雾，漫步在柏林街头。裙角飞扬，恰如一切热爱， 正尽情地盛开。走过的路，每一步都不白费。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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